1996年在北京音樂廳認識了張大我先生。時有通信。一日,電話上談及我的某封信上有關線的論述,要我整理一下。興許對朋友有用,故摘出。
1997年4月3日
關於線,關於對線性的理解與把握,吾嘗想:
當線消失,當沒有對線的理解與把握,那時,線是“無線”,沒有把握,沒有沒有把握。這就是空無的芬芳吧,這就是青山綠水吧。
1997年5月28日
線是“無線”,吾意爲線是迹,是痕。如果把一個人比喻一顆星的話,那麽,那些線是星迹;如果把一個人比作一個宇宙的話,那些線是宇宙迹,宇宙痕。
當我們設計、思索同於不設計、不思索時,其痕其迹爲心迹,爲星迹,爲宇宙迹。此時,線是“無線”,是迹,只是心迹。
石虎在《線條小敘》一文中說:“毫無疑問,現代藝術思想要求線條理性向非理性延伸,以營造更進的神秘與力度。人所不屑而未必知其然者,是指出一向所說的線病,如錯、亂、斷、重、板……將是線條重新躍起的範疇源域。”
我想,石虎先生是指出線的既有成就領域之外,是我們開發線性藝術作品的新領域。同時我們依舊信仰一種流動感,諧調的,依然潛伏著內在貫通的線之場。在傳統作品中,“錯、亂、斷”沒有錯、沒有亂、沒有斷。
我把線看作一種運行,一種流動,因此,與雲與雨與河流淌,與火山噴發,與樹之扭曲,與海岸等等,平行。我們所作的線畫,最好、最高明也不會超過自然,而是與自然平行(此點在音樂廳我們聊天兒時,我談過)。
先生的作品,其用筆源於書法,又超越書法,充滿了,很抽象地充滿了一種氣勢,一種流動、環轉、伸展。是天空中之自由舞蹈。
關於線性,我認爲:天成之線必高於苦思苦做之線。
若能夠使友人讀後,以線爲題,更有精進,善莫大爲。以爲慰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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